●戴小慧 “一轮明月挂天空，一块月饼在嘴中。” 又是一年花好月圆时，回想起去广州上大学的第一年，中秋国庆喜相逢，黄金周连放七天假。但因路途远，而且刚来上学还不到一个月，便留校过节了。 和我一起留校的还有同宿舍的阿丹、阿纯两个潮汕女孩。许多同学选择回家或是去近处的亲戚庆祝节日，沸腾的校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如同退潮的大海般寂静。那天我们三个留宿的女孩约上隔壁宿舍留宿的两个女孩阿英和阿敏一起去超市买些吃的喝的，打算晚上在校园的草地上赏月。 广州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没有一点蓝。那晚，月亮一会儿像一个淘气的孩子，偷偷探出半个脑袋窥视人间；一会儿又像一个羞答答的小姑娘，缓缓地在团团的云层里移动着，偶尔向大地投射几缕光辉，与校道上路灯发出来的光交相辉映，交相融合，显得那么和谐美丽。我们找来一块干净的帆布铺在软绵绵的草地上，把水果、零食、月饼和饮料放在上面，五个女孩子围坐成一个圈。 阿纯是典型的潮汕女孩，善于体谅照顾他人，会打理家事，她把我们随意放在帆布上的东西精心摆放一番，成了一个大大的心形。随后她又帮我们每人倒上一杯橙汁，我们举起塑料杯轻轻一碰，互道一声：“节日快乐！”我们五个相识不到一个月的女孩开始絮絮叨叨起来，回顾过去没多久的忙碌而艰辛的高中生活；上大学前的各种憧憬和期盼；来到这个学校时最初的感受；对各科老师的印象……我们边聊边吃，越聊越起劲。忽然，阿英指着天空对我们说：“你们看，月亮出来了，刚才还是若隐若现的呢，现在终于出来了。” 我们朝着阿英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月亮不再羞涩涩地躲在云层里，而是爽爽朗朗地悬在夜空中，尽情地把柔和、皎洁的光辉洒向人间。“我们做个游戏吧？”阿丹提议，“轮流背有关月亮的诗句，30秒思考时间，时间过了还没想出来的，罚唱一首歌，唱的歌曲也必须是有关月亮的，怎么样？”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好啊，好啊。”从阿敏开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几个轮回，大家背得不亦乐乎，但是渐渐地，家喻户晓的诗句快要背完了，除了有丰富阅读积累的阿纯外，我们几个人早已“江郎才尽”，舌头打结，背不出来，只能乖乖接受惩罚，先从阿丹开始唱，开唱前她清清嗓子咳两声，“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总有个记忆挥不散；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总有着最深的思量……”，阿丹轻轻哼唱，《城里的月光》旋律清新脱俗，犹如一道涓涓细流，缓缓流出，流进我们的耳朵，滋润我们的心田。听着听着，我们这些来自不同乡镇的女孩都不由自主地加入哼唱行列，“……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温暖他心房，看透了人间聚散，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沐浴在这如水般坦荡的月光下，我们把这首叩击心灵的歌曲轻轻唱将起来，轻轻柔柔的歌声在空旷寂静的校园里回荡，在洒满银辉的夜空中飘荡。 一纸流年时光荏苒，思绪还游走在曾经与她们一起赏过的月色、浸润过的月光里，浅浅的记忆，挥之不去。曾经，城里的月光照亮了我们的青春岁月，照进了我们的心房，毕业后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小乡镇，各自安好，偶尔问候。那个携手相伴的中秋夜早已湮没，但城里的月光依然，我们的友情依旧。 |
